陈凯希 海鸥伴着凯歌飞
他是一位商人，将一个小公司发展成为上市公司；他又是一位社会活动家，因坚持政治信仰而坐牢八年；他在马来西亚不算是有钱人，也没有任何勋衔，但名气不小，为大多数马来西亚人所熟悉。 在马来西亚，海鸥集团的创办人陈凯希先生，是一位白手起家、富有传奇色彩的人物。今年5月1日，恰逢海鸥集团举办成立30周年庆典活动，在此之前记者对这位68岁的长者进行了专访。陈凯希顽强的毅力、执着的信仰、平和的心态、谦逊亲和的个性，凡事以“半”为标准的行为方式，给人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八年坐牢 半缘修道 陈凯希1937年出生于马来西亚柔佛州居銮，那时世界动荡不安，战争不断。童年的陈凯希恰逢日治和英殖民时代，经常随家人奔波逃难，过着颠沛流离的日子。父亲曾经遭受英殖民当局拘捕，并被驱逐出境，幸福的家园被摧毁，母亲被迫带着六个子女回祖籍中国福建安溪县金谷镇小村，留下陈凯希姐弟三人在海外。陈凯希逃难时期的遭遇和他所见所闻的悲惨现实影响了他的个性和思想，在幼小心灵里播下了强烈的反殖反帝的民族主义的种子。 陈凯希读小学时是随着父母的任教地点的改变而转校，读中学时也不顺利，时读时辍，半工半读。那时陈凯希为了生存，当学徒、做杂工，因年纪幼小备受欺凌。陈凯希在新加坡中正中学独初二时，因反对英国殖民政府实施国民服役，强征壮丁的制度，并斡牖始疑较卵就涡卸徊叮黄汝⊙В悄晁?7岁。陈凯希不因辍学而放弃学业，离校后坚持自学自修，养成了自强不息的个性。他20岁时出任劳工党中委并当选新山甘榜彭亨市议员，成为政坛名人。 1965年2月13日，担任副总秘书的陈凯希因发动“争取人权纪念日”大示威而被捕，从此结束了他的政治生涯。年仅28岁的陈凯希在监牢里度过了八年的铁窗生活，唯一可以充实他的算是在监牢里看看书。就是那段屈辱、孤寂、忍耐的经历造就了陈凯希坚韧不拔、顽强不屈的毅力，让他读懂了社会，读懂了人生，这大概就是陈凯希所遵从的凡事以“半”为标准的缘由吧。 古人云：“喜怒哀乐之未发，谓之中；发而皆中节，谓之和”，这是中庸之道的精髓，在陈凯希身上有着充分的体现。他说：“任何事情都要不偏不倚，以‘半’为最佳状态，而‘半’即是‘中’。”陈凯希36岁踏出监牢，当呼吸到第一口自由空气时，看到前来迎接他的是多年前一起在政坛上走过风风雨雨的陈秀英女士，他非常感动，于是陈凯希出狱后所办的第一件事就是选择陈秀英作为他的人生伴侣。 聊起有关“半”的名句时，他脱口而出：“半缘修身半缘君”、“半醒半醉有三日”、“半含春雨半垂丝”……陈凯希认为，“中国儒家思想的中庸之道已成为中华民族颇具特色的一种思想方法和道德品性，坚持中庸之道需要冷静清醒的头脑，稳健笃实的品格、坚韧不拔的毅力。” 两年悟道 “半”即是“中” 八年的监牢生活几乎把这位政坛强人满腔的政治热诚与雄心磨平，陈凯希找到自己的人生伴侣之后，本想找个宁静的村庄耕种养殖安度余生。可是家徒四壁，生活潦倒，连养家都成问题。迫于生计，陈凯希只好到经营中国商品的英丰公司担任小职员，两年磨炼开启了他的生意头脑。 1974年中国与马来西亚建交，陈凯希凭着自己的政治敏感与远见，带着几分乡土情结，和好友商议创办专销中国货的公司。第二年陈凯希集合70人，每人集资1000令吉（2.2令吉约合1元人民币）。公司从专营中成药、药酒和茶叶等中国特产起步，经过一年的艰苦创业，公司没有亏本，这使得大家有信心继续做下去。由于创业环境艰辛，陈凯希便想用一个能代表坚毅个性的象征物作为公司名称，他特意选择了适应力强、性格坚毅，在地上连垃圾都可果腹，在海上即使独自飞行也勇往直前的海鸥作为公司的名称。 海鸥集团在困境中发展壮大，由一个品种年销几百箱，发展到100多个品种年销数万箱，占马来西亚中药酒市场份额的一半以上。1982年当陈凯希第一次踏足中国，他感到格外亲切，中国行不仅给陈凯希带来了很多机遇，更给他带来很多思考，让他找到了支点。陈凯希回马来西亚后励精图治，在海鸥集团度过了10年巩固期之后，他大刀阔斧地进行改革，使公司业务拓展为中药中酒连锁店、直销、超市、诊疗所和制药厂。如今海鸥集团在马来西亚已有56家连锁店，员工由当时几人发展至 600多人，共有200多个中国品牌产品的代理权和中国境内100个供应商。此外，更有多达94,000名的直销员，齐心发展公司业务。 海鸥集团2004年初将“马中商城”的大型物流平台搭建在吉隆坡市郊的广场，旨在提供综合服务的多功能“平台”，与中国企业结成策略伙伴，协助中国企业家开拓市场，帮助中国商品走向海外。目前中国的海尔、同仁堂、五粮液、张裕集团等多家著名企业已在那里安营扎寨。陈凯希认为多元文化的生存背景正是马来西亚人最具竞争力的优势，文化优势可以转化为经济利益。例如中国的清真食品，如果在马来西亚打上‘Halal’（伊斯兰教律法规定的合法食物）标志，就可以大大减少中东穆斯林市场的进入难度。中国企业非常看重通过马来人、印度人将市场延伸到整个东南亚、南亚、中东和欧美地区，三大族群整合在一起，完全可以构建一座通向世界各地的“立交桥”。 陈凯希带领“海鸥”人勇敢开拓，不断实现新的跨越。1996年12月海鸥集团正式挂牌上市，成为吉隆坡股市第一家中药保健品公司，不到一年时间，“海鸥”的股市市值已达2亿元。从创业到上市，海鸥集团每年的业绩都在上升，包括1997年金融风暴以来，公司依然保持良好的业绩，还同时支付两座大厦－－巴生总部与吉隆坡太阳大厦的开支。“海鸥”冲过狂风巨浪，经历金融风暴，取得了不凡的发展成就。 陈凯希将中庸之道运用到公司的管理中，使他在艰难的环境中创业、守业。陈凯希强调公司哲学是服务和奉献的处事原则，公司要实行合情、合理、合法的人性化管理。海鸥集团很多大小事都是由相关主管去决定，陈凯希从不随意插手，他说：“最有效的管理就是不管，公司下放各种权力，实施主管责任制，我只是公司一个老管家，我乐于扮演这样一个角色。” 经过30年的奋斗，海鸥集团由一家小公司发展成为享有盛誉的集团企业。陈凯希归纳“海鸥”的历程为“生财有道，发财有方；取之社会，回馈社会”十六个字。 取之社会 用之社会 海鸥集团在开办初期，股东就有“公司务必抽出盈余的一部分回馈社会”的约定，以贯彻“取之社会，用之社会”的宗旨。30年来，海鸥集团对当地教育、慈善、文化团体等的各种义捐从未间断。至今让陈凯希感到欣慰的就是1999年马来西亚与中国建交25周年，马来西亚总理马哈蒂尔率领有史以来最大的代表团访华；2004年中马建交30周年，马来西亚总理巴达维率团访华，并在中国大饭店举行“马中友好之夜”晚会。陈凯希作为马中友好协会的秘书长扮演了重要角色。 海鸥集团与中国的贸易关系长达30年，陈凯希为促进马中经贸合作做了很多实事。30年来，他不遗余力地为中马两国的经贸合作和文化交流牵线。1991年中国华东地区发生水灾，“海鸥”率先捐献马币20万元；1996年云南丽江发生大地震，“海鸥”捐献马币10万元；陈凯希赞助马华文化界的“源头活水之夜”和“松柏长青文学之夜”活动；赞助第一、第二届马华文学节等活动；为增进中马友谊，陈凯希还赞助马华作协访华团、马来西亚报业访华团、赴中国杭州的茶文化观光团、马来西亚著名书画家访华团等活动。 陈凯希对祖籍国和故乡有着深厚的感情。1997年7月1日，陈凯希和夫人陈秀英应中英联络小组之邀，赴港参加香港回归祖国的历史性庆典活动。他百感交集、感慨良多，挥毫写下题为《当时钟敲十二下》的诗歌赞颂香港回归。 陈凯希为中马友谊默默耕耘，看到这马友谊不断发展感到由衷地高兴。他满怀豪情地说：“马中友好关系开始了一个前所未有的新阶段，马中友好定会万古常青。” （原载中国《中华英才》半月刊第360期2005.06.16, 作者：小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