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经济政策推行期间,政府为了提高土著的经商参与权,推行了许多固打政策,比如土著必须拥有30%的股权、某些执照只发出给土著、政府相关公司只让土著掌权等。
这些政策长期实行以来,不仅造成了华巫之间的不公平竞争,也产生了不健康的“阿里巴巴”现象,即土著为了快速致富把实际利益转让给以华人居多的非土著,本身只当个掛名的老闆。
前首相敦马哈迪责备华商利用政府提供给土著的优惠扩大本身的经济利益,同时他也因为“恨铁不成钢”,多次声泪俱下的责备土著没有善用机会,把政府提供给土著的股权、执照或工程转售予非土著,只得到眼前的利益,却肥了华人商家。
在很多人心目中,华巫合作搞生意,肯定脱离不了“阿里巴巴”模式。
他们认为,两者都是为了钱财利益掛钩,缺乏互信,也并非真诚的合作。
然而,在我们所熟悉的一家华人创办的企业――海鸥集团,却颠覆了“阿里巴巴”的传统作业。这家公司的两名灵魂人物――陈凯希和丹斯里奥斯曼卡欣,不只为华巫年轻人製造更多就业和创业机会,更树立了华巫联营企业的楷模。
陈凯希:“与友族共享得益更大”
海鸥集团成立了38年,陈凯希是董事经理。这家保健品销售公司,给人的第一个印象是华人企业,但意想不到的是,这家公司的代理,超过84%是马来人。
陈凯希不讳言,该公司成立初期主攻华人市场,他认为,倘若一家企业只局限在华人市场,经济蛋糕相对较小;因此他极力开拓友族的市场,与友族共享扩大後的经济蛋糕。
2005年邀奥斯曼加入
2005年,陈凯希正式邀请奥斯曼卡欣加入,成为海鸥集团董事主席。两人不仅是生意伙伴,彼此的深厚友谊更是建立在互相欣赏、互相信任和尊重的基础上。
这一天,陈凯希和奥斯曼相约一起接受《星洲日报》访问,侃侃而谈彼此“识英雄重英雄”的经过。他俩,一位76岁,另一位82岁。两人都是历尽风浪的人,对大马种族融合有深入的体会。
奥斯曼当赤军人质换53人
奥斯曼卡欣是由陈凯希的公司股东拉惹古玛医生所引荐进来。
陈凯希是华社耳熟能详的人物。他跟其一手创办的海鸥集团,几乎已划上等号;想到海鸥,就想到这名目前已白髮苍苍,但仍笑容可掬,不失温文儒雅的长者陈凯希。
但,奥斯曼卡欣又是谁呢?
我们通过陈凯希,来认识这名来头不小的“英雄”。
在陈凯希的眼中,奥斯曼卡欣确是一名英雄,对方捨身救人的精神值得表扬。
“1975年8月,日本赤军突袭吉隆坡安邦路美国友邦保险大厦内的美国及瑞典大使馆,挟持53名人质要挟日本政府释放7名同夥。时任内政部秘书长的奥斯曼卡欣,受命代表大马政府成为谈判小组成员之一,他的英勇事迹,便是以自己作为人质,交换53名人质的性命。”
提起这件往事,奥斯曼卡欣轻描淡写地说,那不止是他一人的功劳,还包括时任内政部长丹斯里嘉沙里及2名日本官员。
陈凯希从旁说,从奥斯曼卡欣的谈话,就可反映出对方为人谦卑,不好大喜功。
共事多年互相信任
奥斯曼卡欣还记得第一次与陈凯希会面的情形。他说,首次见面觉得陈凯希很面善,过後才想起原来多年前曾看过对方接受电视台访问。陈凯希侃侃而谈海鸥的转型,令他留下深刻印象。
两人初次见面,非常投缘,也就促成了後来的合作。陈凯希说,奥斯曼卡欣是一名在社会、商界具有名望的人,对方的加入有助於提高海鸥的声誉。
奥斯曼卡欣认为,他与陈凯希在生意上的相互信任是随著共事日子久了,自然建立起来的。
“最重要的是不要以种族的眼光来看待对方,而是以手足之情相待。”
他说,陈凯希愿意给友族机会,这是难能可贵的。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在海鸥这个大家庭里,他感受到种族和睦共处。
这也是他加入海鸥的原因,他说,在这里不分种族分享经济蛋糕,只要肯努力、上进,每个人都有平等的机会迈向成功。
识英雄重英雄
与其说2人是因生意而成为夥伴,不如说是因理念相近而联手经营生意。
陈凯希曾是我国的左派分子;而奥斯曼卡欣过去虽任职公务员,不过追溯到大学时期,他也曾参与校园社会主义俱乐部。
奥斯曼卡欣笑言,当年马来亚仍是英殖民地,而他所参与的俱乐部则积极争取独立。至於陈凯希,他为劳动及低下层阶级鬥争,两人可谓是识英雄重英雄。
“陈凯希待人诚恳、真挚;处事勤奋,一诺千金。在集团里,他是个有原则的人,受到员工、股东们的敬重与爱戴。”
相处多年,陈凯希发现对方深藏不露。
奥斯曼能说标准华语
“有一次他在公司的表扬会上以华语致词,不是一两个字,而是一段段完整的句子,令在场者目瞪口呆,从来没有人知道他深谙华语。”
奥斯曼卡欣补充,早在1950年代,时任公务员的他曾参与由英殖民地政府开办的公务员语文班,学习华语、福建、广东及客家话。当中,他较擅长华语和广东话,虽然他谦虚地说自己只掌握五、六十巴仙的华语,但是他说的华语相当标准,而且还能说顺口溜呢!
陈凯希打趣说,有人曾说过“天不怕,地不怕,只怕马来人会说华语”,这句话是用来形容马来人若学会华语,就会抢走华人的饭碗。奥斯曼卡欣接口说,现在是“天不怕,地不怕,只怕马来人不会说华语”。
陈凯希马上认同说,现在有不少马来人将孩子送到华小唸书,可见马来人越来越重视华文,唯有民族交融才能共建社会。
奥斯曼卡欣提到,即使文化背景相异,但在他的成长年代,马来人、华人与印度人同读英校,大家和睦共处,而介绍他与陈凯希认识的拉惹古玛就是他的大学同学。
“我向来与各族人士为友,因此不存在文化衝击的问题。我想,在大马生活多年,大家都已懂得互相尊重与包容。”
陈凯希捐100万
资助全民团结奖
曾经历许多大时代的陈凯希,深深体会到全民团结的重要性。除了以本身的海鸥集团突破了种族的鸿沟之外,他也身体力行,以行动来促进全民团结。
华总设立的“乌斯曼阿旺全民团结奖”,身为全民团结委员会顾问的陈凯希就捐助100万令吉,以示支持。
明天的故事
一个华人大家庭里,有3个不同种族女婿。他们和儿女当中有穆斯林也有非穆斯林,他们有不同宗教信仰却可以同桌吃饭、可以一起庆祝各种风俗节庆,他们打成一片,毫无隔阂。这个“联合国”般的家庭成员感情极佳原因有二:一是对本身的禁忌勿太敏感和执著,二是绝对要瞭解和尊重对方的底线,就不会忘形踩过界。